等級:PG 配對:無 俏如來(史精忠)中心 章回:一回完 棄權聲明:所有人物皆屬於原作金光布袋戲所有(及所有人),這只是我對原作衍生的想像及惡趣味,這並不是意味著我擁有他們。 備註:標題取自Travis- WHY DOES IT ALWAYS RAIN ON ME? 這是一手很棒的歌,也是一個很棒的樂團,我很喜歡他們,歡迎大家去聽他們的音樂:) 音樂試聽: http://www.youtube.com/watch?v=Nwh3FmpZ7kg 《WHY DOES IT ALWAYS RAIN ON ME?》
凌晨深夜,陰暗的房間裡,一個小小的身影不斷在床上翻來覆去,想睡也睡不著,數十次的輾轉難眠,他還是放棄了,棄械投降的乖乖下床。 他揉揉眼睛,走進了廁所的方向,迷迷糊糊打了個哈欠,摸著牆壁的邊緣,小心翼翼的走著,卻也不小心地,聽見了些奇怪的聲響。 雖然他的年紀不是挺大的,他卻依然有著天生的警覺力,提起了精神,換往聲音的方向移動,他當然知道是聲音是在客廳。 雖然還是覺得害怕,但身為男孩子的他並不會因為如此而退縮,一樣小心翼翼的、儘可能不要發出聲音,緩緩推開房門------- 「!」 不湊巧的客廳內,發出聲響的”那個人”也轉向們的方向,他嚇了一跳、對方也下了一跳,他們倆四目相接,先是驚訝、再來是錯愕,然後鎮定------- 「父親!」 然後只見那個男人尷尬的乾咳一聲,他有些歉意,說著:「精忠,對不起嚇到你了,你還沒睡嗎?」 「父親你才是,現在才回到家嗎?」 只見男孩回應出了這個年紀不該有的應答,他不是很開心地對自己的父親嘟著臉。雖然有些人會認為這是孩子的一種任性,不過這個男人---史豔文,他很清楚這個孩子對他而言並不是一種任性,而是一種擔心,為什麼要讓一個這麼小的孩子擔心自己呢? 他摸了摸男孩的頭,相當疼惜、以及溫情的聲線:「對不起啊,精忠,是我的錯,以後我絕對會早點回家。」 「你這句話說了很多次了。」 「對不起。」 這是一句男孩在熟悉不過的話語了。看著父親雖然清秀、相當整齊的臉蛋和髮型,卻有著許多的疲憊不堪,每一次的「對不起。」都是那麼的真誠和無奈,就算是年紀小小的他,其實………..是非常的清楚這句話語背後的真諦。 但是父親,你不能不要這樣呢? 正因為男孩本身超齡的成熟,反而讓他開不了口。他知道,他懂,但是他不想,也不希望,就不對自己好一點嗎?說不出口的自己卻只能撇頭表達自己的抗議,然而父親也只是微微笑,沒多說什麼,仍然溫柔的摸了摸他的頭,這個動作包含了太多的情緒,相當的心疼、相當的酸楚,細細的撫摸著他的頭髮。 「我還有公文要處理,精忠你趕快去睡覺,等一下忙完了我也會去睡覺喔。」 「真的嗎?」 「真的。」 男孩還是滿臉寫著懷疑和不信任,這讓男人無奈的笑了一笑,真是比什麼都還機靈的小子,他用手拍了拍男孩,示意要男孩快點離開,他說:「趕快去睡覺吧!我等一下”一定一定”會去睡覺。」 「一定喔!」 「一定。」 男孩雖然仍是半信半疑,但他終究還是個乖孩子,便只好有些不甘願的走向房門,他走出了門外,卻還是想偷看男人的一舉一動,偷偷又從門的細縫中,看著自己父親。 看著他拿起一份又一份的公文,一張張、一片片,不敢錯過任何一份,認真的閱讀,時而平靜,時而皺眉,最後似乎是敵不過倦意和疲憊,他倒向了倚背,手就這樣一盪-------掉垂在半空中,看著這樣的他,臉上出現了男孩從沒看過、也不能理解的疲憊,那跟平常的疲憊是不一樣的,有著茫然、疲倦、睏意、難受……混了太多的情緒在裡頭,男孩真的無法用自己腦中不多的辭彙去解釋和了解。 他悄悄的關上了門,腦中卻還是停留在不久前的那個畫面------- 那樣的父親,竟是讓他莫名的難受。 * * * * * * * * * * * * * * * ** * * * * * * ** * * * * * * ** * * * * * * ** * * * * * * 『I can't sleep tonight』 『Everybody saying everything's alright』 『Still I can't close my eyes』 『I'm seeing a tunnel at the end of all these lights……』 歌聲不斷傳到他的腦海裡,他張開了嘴,像是在水中溺水般,急於呼吸到空氣,他跟著歌聲唱著:『Sunny days……Where have you gone?』,每一字每一句都是異常的艱辛,他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,他也沒辦法理解為什麼,哀傷和憂愁是從哪裡來。 『I get the strangest feeling you belong……』 他繼續反覆詠倡著這首歌,原因他無法解釋,好似如此就會獲救,就像溺水者的浮木般,他拼命的抓住那塊浮木,隨著它載浮載沉,他沒有目的,他也不知道目的是在哪裡。 為什麼??到底為什麼?? I can't sleep tonight……. Everybody saying everything's alright,Still I can't close my eyes……. …….WHY DOES IT ALWAYS RAIN ON ME? 「俏如來??俏如來??」 突如其來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,他闔著眼,事實上並未有睜開眼的打算,但是對方似乎沒這樣好打發,繼續喊著他的名字,非得要喚醒他似的。 於是有些心不甘情不願皺了眉頭,算是略略的抗議過,他抬起了頭,努力的睜開了眼皮,原本一遍模糊的世界便是清晰了起來,他揉了揉額頭,順勢拿下了耳機,就這樣對上了喚醒他的人。 「劍無極,是你啊。」 他勉強了開口,聲音卻是如此的沙啞和乾澀,有種睡了很久或是睡的很沉的錯覺。事實上,他並沒有真的睡著,仍然可以清楚的聽到身邊的喧嘩聲和人群的吵雜,但精神和意識卻是跟這個世界脫離,這種感覺很微妙,但是俏如來並沒有想要去釐清原因…….早在很久之前,他就常有這樣的感覺,他就像是透過鏡子,看著這個世界,然後想伸手做點什麼也沒辦法……這樣的「他」,完全被隔離在鏡子的另一端。 「太冷淡了吧你?一個人竟然在公車上睡覺,還被我遇到,會不會太巧啊?」 「呵,真是擾人清夢。」 「唉我這是好心!看你怎麼叫都不醒,待會睡過站你就歡樂了!先不說這,你要去哪?哪站下車啊?」 「喔,我要在K站下車,我要去買點東西。」 「這樣阿------」劍無極歪著頭,用手托著下巴,像是在打什麼主意,然後一臉笑的相當得意,讓俏如來深感疑惑,不過實際上-----說是覺得怪異還比較貼切。 「幹麻用這種懷疑的眼神看的我?」劍無極看著俏如來的眼神,似是相當不滿,還用手肘推了推他的肩膀,這樣的舉動讓俏如來有些無奈,說實在的這老兄肯定是想到了什麼鬼點子,對於劍無極,俏如來也摸透了他三四分,想對自己打哈哈還是掩飾帶過,那真的是不可能。 他嘆了口氣,抬頭對著劍無極:「好了你別鬧了,想幹麻就老實說吧!」,語畢,只見劍無極相當怪異的笑了笑,爾後搭上了俏如來的肩膀,一臉深沉的笑著:「別這樣說啦,我們不是”好朋友”嗎?」 「好像沒有多好吧?」 「天啊你真的好無情!!!!虧我還是你弟的好朋友兼師兄!你不在的時候都是我在照顧銀燕啊!!他沒飯吃的時候我借他錢、他沒衛生紙的時候我也有借他、他筆記沒抄到我也借他抄、他被人找碴我也是互挺到底阿你到底有沒有人性---------」 「好!好!好!停!!!」 俏如來頭痛的揉著額頭,連忙制止了劍無極連珠似砲的攻擊力,他真的是敗給劍無極了,此時此刻的劍無極似乎也忽略了俏如來嘴角微微的抽蓄,再不制止他還真不知道自己會不會對劍無極怎樣。 「不要再說了!直接說你的來意!」 劍無極一聽,得意的笑了笑,真只能說劍無極嘴上功力果真不是蓋的,馬上就讓俏如來投降舉白旗,他拍了拍俏如來的肩膀:「哼哼!就說你是個上道的人,好啦!反正我也沒事!我和你去K站吧!我也想去那裡買個東西。」 俏如來不屑的撇了下劍無極,有種想要用眼神掃射他的衝動,拜託行行好嗎?想跟就直說還再那裡繞!反正以劍無極的個性這是跟定了,他也拿他沒輒。 於是他們便在K站下了車。 劍無極和俏如來兩人並走在人行道上。天氣有些陰暗,但卻還遲遲下不了雨,難免讓人覺得悶熱起來,劍無極略略的拉起衣領,邊用手扇了扇臉,然後轉過頭來問俏如來:「我想問你耶,你買這些像是要慶祝的東西做什麼啊?有人生日嗎?」 俏如來微笑應對他:「你實在很準,我的確是要幫人過生日。」 「嘿嘿!誰啊??」 「我父親。」 一聽見這個答案,劍無極卻擺出一副相當失望的表情,這又讓俏如來開始無奈了:「幹什麼這個表情?要不你以為是誰?」 「怯!還以為會不會是女人還是你新交的女朋友咧!」 「你知道我一直是單身。」 「果真是『俏』如來,長的帥卻是清心寡慾的『和尚』,這張臉真是生來浪費的啊!這位施主!以後傳教千萬不要找我,我還要去快樂人生不想這麼早看破紅塵------啊!!」 俏如來還沒等劍無極說完,馬上不著痕跡的踩了劍無極一腳,想讓劍無極留點口德,免的造口業,卻是痛的劍無極哇哇大叫。 「靠!!!!俏如來你是跟我有仇嗎?」劍無極提起了他那隻被俏如來摧殘的腳,柔了柔疼痛處,就像呵護稀世珍寶般小心翼翼,他痛的惡狠狠瞪著俏如來。 「如果你安分點嘴巴不要亂講話我當然不會這樣。」 這句話真的算是一路以來,俏如來說過最長的一句話,還是完全沒有換氣果斷的說出口,一臉淡定的樣子直讓劍無極想衝過去掐死他。 正當劍無極想上前報仇之時,俏如來卻莫名的停了下來,覺得疑惑的跟著直視了前方,沒想到,看到的人竟是相當熟悉之人-----銀燕!!! 正前方的銀燕被一群不知道是記者還是狗仔隊的人圍了起來,神情相當不知所措,閃光燈刺眼的閃爍在他眼前,每個人東一句西一句的不斷追問,讓銀燕根本不知道要先回答誰的問題。 「聽說你父親今晚有生日宴會,你會出席嗎?」 「我想有時間的話應該會……」 「外界傳出你父親和母親分居10年了這是真的嗎?」 「這我不方便回答……」 「想問一下你會什麼會進T大呢?T不是還有更好的學校嗎?」 「我想我……」 「有外界傳聞你的成績其實不太好,所以……」 「不好意思。」 眾人吵雜喧嘩的聲音都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給喝止住,每個人眼光馬上就轉向了另一邊,看見的卻是滿臉微笑的俏如來,一樣印象中的溫文,一樣印象中的優雅,然後他走向了銀燕的聲旁,當眾人想繼續提問的時候卻被他一個手勢制止。 他以自己溫文的聲線說道:「問T大問題的就是這位小姐嗎?」 「喔,就是我。」 只見俏如來仍是擺出一貫的笑容,出如一轍的讓人放鬆,他輕嘆一口氣。 「我想銀燕為什麼會唸T大一定有他自己的考量,他念哪間學校,都是自己的意願,跟成績、跟家人都是無關的,我相信銀燕決定的路,他有他自己的考量,希望大家不要這麼表面的判斷一件事情,謝謝各位。」 話才剛說完,俏如來便抓起銀燕的手,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,轉身就跑!連劍無極也有了不知哪來的共識,跟著也跑了,只留下一堆錯愕的人群。 「哈哈哈!你們有沒有看到那些人的表情?」 三個人同樣是氣喘吁吁的,蹲在路旁,劍無極笑了笑,忍不住發了言。想到剛才那樣沒命似的奔跑,他真覺得有趣,當然對俏如來而言,這還真是畢生難得的經驗,從來也沒想過自己會有這麼狼狽的時候。 「沒想到大哥會逃跑。」 「哈!我也是啊!我還以為這樣的事情只有我會做,沒想到俏如來也會來這招。」 沒想到?是嗎?面對兩人的疑問,為什麼要逃跑?俏如來回答不出原因,其實自己也這樣認為,他是一個冷靜的人,從沒做過怎樣瘋狂的事情------當然,剛剛那樣的事件也不算是什麼驚人之舉,但對自己而言,卻是脫軌的舉動。 為什麼呢?到底為什麼呢? 面對這樣的疑問,俏如來終究只是笑笑的帶過,並不打算回答他們兩人的問題,銀燕當然看得出來他無意回答,便略過這個話題:「真的很謝謝大哥,剛剛那樣的情形我真的不知道怎麼辦,如果沒有大哥的幫忙我想我還會繼續被圍堵。」 「呵,這沒什麼,本來就應該幫你的,我們是兄弟。」 看著這兄弟兩人你一言我一句的,卻忽略了自己,劍無極相當不滿:「喂喂!你們兩個是不是忘了我啊!」 「劍無極你只有在旁邊看吧?」聽到這樣的發言,讓銀燕忍不住吐槽,明明從頭到尾都在一旁觀看的劍無極竟然也想邀功,讓銀燕頗為無言。 「唉銀燕你!我好歹也是你師兄你兄弟你朋友你學長!!!你沒飯吃的時候我借你錢、你沒衛生紙…」 「的時候我也有借你、你筆記沒抄到我也借你抄、你被人找碴我也是互挺到底,你是要說這些是不是?劍無極?」俏如來笑著臉把劍無極”經典”的話語背了下來,對答如流的一字不差,堵的劍無極一句話也回不了,一臉吃癟的樣子讓銀燕直呼叫好,劍無極撇了撇一旁似是很開心的銀燕,然後頗為不爽、卻又無奈的開口:「真沒想到你記憶力這麼好,小弟受教了。」 「呵,一直都是。」 「哇塞!對自己太有信心了吧?真看不出來你是這種人。」劍無極一臉不可置信的咧咧嘴,擺出誇張的動作。 俏如來沒說什麼,只是笑了笑,那笑容看的劍無極真是……滿臉的刺眼,作勢要對俏如來拳打腳踢,沒想到銀燕卻向前擋住劍無極的去路,兩人竟是一發不可收拾的打鬧起來。 「你很白目耶!劍無極!」 「咧咧──怎樣啊?銀牛?打得到哥哥我嗎?」 邊笑著,伴隨著無意義的打鬧、肢體動作,沒有魄力的叫囂,沒有張力的拳頭相向,根本成了一般男生無聊的打鬧,卻是笑的相當開心,明明一開始似乎有微微的動怒,但好像都消失的無影無蹤。 他們揮著拳頭,打向胸膛,然後汗水也跟著身體的律動散落。這一幕,讓俏如來不禁又想到那首歌裡的其中一段。 『I'm seeing a tunnel at the end of all these lights.』 (彷彿看見回憶的閃爍) 『Even when the sun is shining.』 (儘管陽光閃閃) 『I can't avoid the lightning.』 (我卻無法阻止腦海裡回憶不斷閃過) 看著這樣的兩人,他沒辦法阻止自己的思緒浮動,彷彿又想到了那些雜亂的記憶,牽引著、勾動著,不斷的閃過,然後一樣的別無他法,無法停止的在腦內運行,錯綜雜亂、破碎、不完整,莫名的牽動著他所有的情緒。 但他知道,不管如何,最終還是只能回歸現實。 就像魚只能在水中生活,人終究得上陸地,在怎樣的墜落、墜落、墜落……自己的思緒卻還是只能被拉回現實,既溫柔又殘酷的世界,既陌生又是如此的熟悉。 然後一陣陣嘻笑打鬧後,突然來的沉靜拉回了俏如來的思緒。銀燕停下了動作,像是想到了什麼…似是一直被自己遺忘的事情,頓了頓,換來兩人不解的眼神。 「那個…大哥……」 「嗯?」 「你怎麼會來K站這邊呢?」 明明不是挺奇怪的問題,卻讓俏如來顯現了有些尷尬的神情,他收斂了神色,想出聲,話語一出確是相當的……遲疑。 他說:「我是來買生日禮物的。」 「誰的?」 「……父親的生日禮物。」 「……喔……這樣啊……」 銀燕卻是不意外答案的樣子,隨口回應和了一聲,他低了低頭、捏了捏手,有些躊躇不安,似是不打算在繼續這個話題,然而這些小動作卻被俏如來看盡了眼裡。 俏如來握緊了拳頭,藉此掩飾自己心中也同樣的不安。 深深的呼吸著,準備嘗試開口。 他說,銀燕,你要不要也一起來? 銀燕卻是什麼多沒有說,看著他低下的眼眸,咬了咬嘴唇,道盡了無聲的答案。然後俏如來笑了笑,放鬆了握緊的拳頭,心底瞭然。 嗯,沒關係,我知道。 然後他故作輕鬆的笑了笑,轉了身,卻是聽到背後歉意的低語────── 對不起。 對不起…… 對 不 起 。 對不起,對不起,對不起,對不起……這句話在心中迴盪了許多次,他的雙唇跟著勾勒出了話語,在心中喃喃自語,破碎的記憶中,拼湊而出的是他的父親。 一樣的笑容,一樣的話語。 他也對自己這樣說:精忠,對不起。 對不起,我會早點回家;對不起,我會回來看你;對不起,我真的不是故意的;對不起,對不起,對不起,對不起…… 事實上,俏如來知道,自己從來需要的就不是對不起。 傍晚,俏如來決定去買點生活用品。他正前往離自家較遠的賣場買東西,原本是可以騎機車的,卻因為劍無極臨時的急需,也只能暫時借給了他。 他騎著河堤旁的道路,一路上一遍遍的荒蕪和雜草,悶熱又潮濕的空氣,令他覺得有些窒息。他抬頭看了看天空,黑鴉鴉的烏雲蓋滿了整個天,這似乎在應和著自己的心情。 這樣的場景,不禁讓自己聯想到一連串的不愉快,包刮自己脫軌的舉動、銀燕心裡解不開的心結…… 其實,他知道自己一直也有心結在。 從小的時候開始,隱隱約約的就有察覺到,但是自己不停的裝做不知道,不停的忽略、不停的催眠、不停的遮蔽……他掩蓋了自己真正的心情,遮蔽了自己的雙眼,然後就這樣困在這個假象的世界中,聽不見也看不到。 這樣的世界終將崩潰。 他開始茫然,開始不知所措,到底是為了什麼呢?意義道底在哪裡?好想就這樣,一路騎向自己也不知道的方向,追尋著永遠沒有盡頭的目標,到一個誰也不認識他的世界,永遠的逃離自己理也理不輕的苦悶。 他承認,他想逃,想跑,想永遠的躲開,可是這不可能,就像魚只能在水中生活,人終究得上陸地,在怎樣的墜落、墜落、墜落…… 自己的卻還是只能被拉回現實,既溫柔又殘酷的世界,既陌生又是如此的熟悉。 俏如來突然又想起了那首歌,中間有段歌詞唱著: 『Everybody saying everything's alright』 (所有人都說:每件事都一如往昔) 『Still I can't close my eyes』 (我卻仍無法閉上眼) 這就像是在小的時候,自己的父親、或是母親,甚至是身邊的任何一個人,永遠都和自己說:「精忠,沒事的。」「精忠,不要擔心。」「精忠,爸爸會處理好。」 『精忠,一切都和以前一樣。』 「……怎麼可能會一樣?怎麼可能會沒事?」 他在嘴中喃喃自語,不滿大家對他的隱瞞、難過大家對他的關心……甚至是,父親對他的體貼,明明每一件事情都看待在眼裡,卻都是無能為力。父親的理念,他懂;眾人的誤會,他也懂;銀燕的無法諒解,他也知道……. 他知道、他了解、他懂───── 卻是什麼忙也幫不上。 看著那樣的父親,他卻什麼也做不到;他懂,卻也沒辦法讓其他人真正理解;銀燕的心結,他也無法解開。 所有的一切一切,他都懂,所有的一切一切,他真的都知道。 對不起,對不起,對不起,對不起…… 沒關係,不要說對不起,我知道。 他莫名的苦澀了起來,繼續騎著腳踏車,一望無際,烏雲壟罩著,天氣突然間的,像是應和,亦或是嘲笑,就這樣下起了雨來。 奇怪的是,俏如來卻沒有半點緊張感。 他繼續就這樣騎在陸上,不斷的往前,明明不知道到目的地是什麼、明明不清楚方向在哪裡……明明……就從未了解過自己想要什麼? 雨越下越大,絲毫沒有減弱的跡象,他任憑著這些雨滴落在自己身上,濕透了全身,整個身體、整個衣服,還有頭髮…甚至是連道路都看不清楚了。 每個人都說一個男人一生之中,或多或少都會做些瘋狂的事,俏如來感覺的出來,這似乎是自己做過最瘋狂的事情。 霧茫茫的天空毫不留情的,將水傾洩而出,然後雨水從頭髮滴落到了額頭,然後接連下去,佈滿了整個眼睫毛,就這樣落到了地上,或是滲進了眼睛裡,他漸漸看不輕眼前的景象。 伴隨著雨水,佈滿了整個眼、整個臉龐、整個頭髮、整個身體───── 好似他的身體也在哭泣。 他不知道是雨水,還是自己的淚水? 他不知道在做什麼,他不知道自己要去哪?他不知道自己想去哪?他不知道方向是什麼?他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麼? 其實,他真的不知道的是,該怎麼做? 找不到方向,找不到目標,然後無處可處,卻又只能捧在心上;明明覺得很難過,卻又說不出為什麼……最後只能墜下、墜下、墜下……… 為什麼雨總是下在我身上? 他莫名的又想起了那首歌,於是他開啟了口:「Why does it always rain on me?」,一切就像是在那個夢中一樣的艱難,就像是溺水般的急於呼吸,好似如此就會獲救,然後他像是拼了命才抓住了那漂流木,隨著木頭載浮載沉,卻沒有目標的迴盪在海上。 「Is it because I lied when I was seventeen?」 (是因為我在十七歲的時候撒了一個謊嗎?) 「Why does it always rain on me?」 (為什麼雨總是下在我身上?) 「I can't stand myself……」 (我無法獨自承受) 越是唱下去,他越是覺得苦澀,一字一句如此的艱難,一字一句如此的悲傷,一字一句如此的哀愁。「Sunny days,Where have you gone?」晴天,你到底去哪了呢?為什麼我找不到你?為什麼你好久不出現了?我在這裡找不到你,我在心裡也沒找到你。 「I get the strangest feeling you belong.」 (你竟使我感到如此陌生。) 他唱著,儘管完全看不清景象;他繼續行駛,儘管眼前全然的陌生。所有的記憶、所有的畫面,破碎不堪、然後凌亂的閃過了他的腦海中。 「I can't sleep tonight」 (我今晚睡不著。) 「Everybody saying everything's alright」 (所有人都說:每件事都一如往昔) 「Still I can't close my eyes」 (我卻仍無法閉上眼) 雨仍是持續下著大雨。 没打算停,自己似乎也是。明明看不清楚到了什麼地方,他的身體,卻絲毫沒想要停下來,就算感到非常的疲憊,卻還是無法停下腳步,濕濕冷冷的水氣包覆著全身上下,很冷,真的很冷,沒想到這樣而言,他卻又感到解脫。 突然間,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,所有的畫面,所有的記憶,不顧一切地,從眼前閃了過去,斷斷續續、破碎而鬆散,然後倉促───── 『锵噹!』 一陣巨大的聲響就這樣傳到了耳中。 一切發生的相當突然,等回過神來,自己已經摔進了草叢堆裡。 他愕然的望著天空,整個身體因此深陷泥土中,泥濘的觸感深深侵入了皮膚,非常強烈的感覺,和雨水一樣的溼冷,然後柔軟,非常……奇妙的包覆著自己。 然後雨水毫不留情的落滿了整個臉龐。 濕透了全身上下,無一不是,像是要深深的滲進骨子裡,好讓自己怎麼拋都拋不開,好讓自己怎麼丟都丟不下。 雨水帶入了自己的哀傷,哀愁的基調,既殘酷又溫柔,彷彿合而為一。 「Oh, where did the blue skies go?」他勉為其難的繼續開口,反覆的詠倡著。字字句句都卡在因喉裡。沒錯!藍天你去哪了呢?我依然找不到你。 「And why is it raining so?」雨又為何而下呢? 「It's so cold……」很冷……真很冷…… 雨真的好冷。 唱到這裡,他突然無法繼續在唱下去,強烈的哽咽著,想開口,卻是無聲的言語,突然悲傷的無所適從,然後他伸出了手,朝著天空,想抓什麼卻也抓不到,不禁又想到每個人對他的一字一句。 「精忠,對不起。」 記憶中的父親並沒有任何的改變。 和自己相像的笑容,和自己相像的聲音……許許多多類似的地方,然後一樣的溫文合善,總是會摸摸自己的頭髮,不管發生了什麼樣的事情這些絕都不會變。不管是別人對他的不諒解,還是別人對他的不滿意,父親卻都還是承受了下來。 就算是在那年夏天,銀燕拒絕了父親的雙手也一樣。 當時的自己非常的不安和害怕,害怕是否會有什麼改變,害怕是否無法挽回什麼,害怕永遠的回不去…….他想開口叫住銀燕,卻還是被父親阻止。 「沒關係的,精忠。」 然後看著父親對自己微微一笑,明明先前是那麼訝異和痛楚,卻再這一刻被他藏的相當好,但是這個人是自己的父親,他不會漏看了對方眼中閃過而逝的那些情緒。 為什麼要露出這樣的笑容? 明明就是很難過,為什麼要勉強自己? 難道都不知道,這種掩飾對我完全沒用? 「Why does it always rain on....」 為什麼雨還在下……. 為什麼雨一直在下…… 然後他真的哭了。 他很清楚不是身體上的疼痛,是更深沉的一種疼痛。豪不在乎的將自己沾滿泥土的手臂,覆上了自己的雙眼,他不想讓別人看見自己如此脆弱的一面,也不想讓自己看見自己如此狼狽的樣子。 眼淚就像是這樣的天氣般,一但開啟了開關,就好似收不回去了。他無法抑制自己的眼淚,突然潰堤般的不斷湧出,像一個孩子般,沒有理由、沒有頭緒,好像好久都不曾這樣哭泣了。 他深深地有種錯覺,好似自己忘了怎麼哭?怎麼去流淚?,怎麼去悲傷?一直被自己麻木不聞、刻意忽略的那種空虛感,此時此刻,毫不猶豫的傾洩而出。 那樣的空虛感他無法形容,就像是自己的心狠狠的被挖了一大塊,怎麼填都填不滿,想抓什麼卻也抓不到,像一個要不到任何東西的孩子一樣,不斷的哭泣、不斷的流淚。他想要停止,卻是一點辦法也沒有。 没錯,其實他一直都知道,都知道自己不是沒發現,一直都知道自己到底想要的是什麼,一直都知道自己是多麼的悲傷,卻還是一直當作沒看見。 然而,這樣的哀愁卻是一直都存在。 像是炸彈般的藏在心中,此時此刻全部都刺裸裸的爆發出來,真正自己最真實的一面,真正自己最不堪的一面,真正自己最不想承認的一面。 他真的都知道,只是沒有辦法,所以只能裝傻,繼續裝傻在這美麗的謊言裡,當作自己聽不見也看不到,但那永遠都是徒勞。 其實他一直都希望、一直都渴望著,不要再只是「對不起」,從來也不需要、從來也不重要───── 他需要的是一個機會。 一個可以真正面對問題的機會,一個可以戳破謊言的機會,一個讓他參予的機會。 他並不想要在被保護,也不需要生活在這個假象的世界中,真的難過就不要免強,真的悲傷就不要故作堅強,真的疲倦了也不要裝做什麼。 我需要一個真真實實面貌。 因為他一直都記得,在那夜晚,那個充滿寂寞背影的父親,是讓他如此的難受,他不喜歡那樣的父親,其實,他真正想要的是最真實的那個父親,縱使多麼脆弱、多麼的軟弱,也完全沒有關係。 他想,或許只有牽著自己的小手,那個日落揮灑在父親臉上的黃昏,模糊了父親的武裝,相當溫暖的手掌,還有他看到的那個笑容,一樣的溫情、一樣的淡然,卻又是單純的笑容───── 那個才是真正的父親。 如果真的可以的話,他會希望那段的時光可以永久的停留,不計任何代價,他真的好想再看見父親那樣的笑容。 嗯,其實他一直都知道。 FIN 後記: 嗯,實在是太過憂愁了啦XD不知道為什麼會讓我有種「少年不識愁滋味,為賦新詩強說愁。」的感覺(唉),其實大哥不會這麼多愁善感啦!XDD我很喜歡大哥,但是在這裡似乎還是把他給寫偏了,我覺得自己總是不夠冷靜、不夠客觀,這樣寫文真的不行。 這一篇的大哥年紀也差不多18~20之間這樣。 然後我總會想到之前在PTT看到的文章,『18歲,多麼美好的年紀』,既是剛成為大人的時刻,又是相當不所措的時候,因為年輕所以什麼都想嘗試,因為年輕卻也對未來相當害怕。 既期待又怕受傷害吧!(笑)雖然再這一篇似乎看不出什麼青春的部份,但這有的時候卻又是真真實實的煩惱,覺得自己是大人了,但是卻還是什麼也幫不上忙,覺得哀愁卻又不知道該向誰說。 基本上寫這篇文章最主要的目的嘛,還是希望大哥可以做做真正的自己吧?沒有受到任何的約束,沒有受到旁人的影響,縱使什麼事情也改變不了,卻不希望他太過逞強,當然史爸也是一樣,史爸還是一個更約束自己的人,就算知道身邊的人會擔心他,他卻同樣的沒辦法,真的希望,「史艷文」也可以只是「史艷文」,常常有的時候會想,史爸如過成功的表現了自己心裡真正想要的那樣,而不要去在意其他人,那我一定會很開心。 我很喜歡大哥,不管是他本身那個哀傷的設定,還是原本的那個史精忠,我都非常喜歡,再說一次,Travis真的是一個很棒的團體,然後其實這首歌也沒有我寫的這麼感傷XD 謝謝你們可以看到這裡。 2012/7/29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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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月 2016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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